我是一个资深的谭咏麟的粉丝,四大天王本来在青春期才是最受欢迎的,但是由于我从小就听邻居用录音机播放谭咏麟、陈百强、张国荣、许冠杰、徐小凤等人的歌曲,我在90年代的情感中就无法找到归属感。
我之前录了几期讲小学语文中古诗词的视频,在讲解内容和思想情感的时候,我会先讲解诗词或文章的逻辑结构。结合我对谭咏麟这首《水中花》的喜爱,我进行了一些歌词内容的分析。
其实,歌词和曲子一样,也要讲究章节,讲究节奏感,有一种自然的融合。我虽然不懂音乐,但对文字还是很敏感的。
《水中花》所表达的内容是一种无法实现的爱情情感,旋律婉转低回,令人悲从中来。歌词描述爱情就像水中的花一样,虽美丽动人,却无法触及,无论过去如何努力,现在却已经无法挽回,最终只得沦为一场空欢喜,只剩下凄美的回忆。
这个深夜里
无法安睡
卧看天空洒泪
任寒风吹
冰冷的梦里
无法与你相会
也许心里的泪水
未能抹去
缘分让我去握碎
彼此相爱太苦累
不想跌进这火堆
但愿忘怀甜蜜的梦
可我还是勇敢面对
即使我的罪过
要从我的内心开始
我愿意面对
如同水中倒映的鲜花
一样只能观望却无法折取
如悬浮在风中的芬芳
虚无缥缈淡然逝去
然让我看见你
不想躲避
风风雨雨我都不怕
只求共醉
(我不知道如何来添加网络上的歌曲,大家可以寻找来听听,作为背景音乐)
歌词结构连续流畅,一气呵成。
开始营造了一个孤寂清冷的场景,梦中、现实都在怀念过去的爱人。接着开始自责,悔恨自己没有珍惜,辜负了爱人的情义,因为畏惧承担责任,让美好的东西从手中流失。失去之后又回首怀念,但爱情已经结束,无法再寻回从前的缘分。最后一段便是全篇的精华,如水如花如梦,可以看得见、闻得到、想象得到,却得不到,只有心中祈祷,如果再次得到,愿意与你共守一生:“风风雨雨我都不怕,只求共醉。”
整首歌词在回忆、得到、失去、再次渴望之间反复纠缠,情绪起伏不大,如涟漪般轻拂心灵的堤岸。不仔细体会的话,会觉得歌词可能有些散乱,似乎缺少连贯性(就如国语版的歌词是由娃娃写的那种感觉)。但从艺术角度看,用水中的花来隐喻个人和感情充满了浪漫气息。尤其是用实物来描绘场景和感情,让人容易产生画面感,避免了空洞的牢骚之词。这也是写作中常使用的手法之一,即:景中情。
有网友将这首歌跟一些联想在一起,认为粤语版讲述了一个富家子弟爱上了跟自己条件差别很大的人,无法抗拒家族利益考量的包办婚姻,只能无奈割舍,等中年时在梦中忽然回忆起“丝丝温馨的发堆”。但笔者觉得,这首美妙的歌曲,若被拉上了狗血豪门爱情悲剧的坑,未免有些难堪,大家还是用自身经历来理解这些情感吧。
《水中花》的词曲都带有浓厚的东方古典气息,含蓄婉约。但从形式上看,文字还不够严谨凝练,缺乏古典诗词的规范节奏感。说起流行歌曲歌词中运用古典诗词,笔者个人认为最恰当、最完美的例子还属于许冠杰。他除了很多市井俗气的作品之外,还写了很多承袭中国古典诗词风格,十分雅致、充满诗意的作品,是一个文学修养与生活情趣并存的创作大师。代表作如《天才白痴梦》、《知音梦里寻》、《夜半轻私语》、《夜夜念奴娇》,特别是他和黎彼得合作的《梨涡浅笑》,可以说是词曲无懈可击。与很多插入市井俚语的作品截然不同,这些歌曲完全运用古典诗词,清丽永恒,即使不懂粤语,单凭歌词就能让人陶醉。
黄霑也是其中的行家,代表作如《沧海一声笑》。林夕的《似是故人来》和达明一派的《石头记》都是古典风格的上乘之作。
很多人觉得很多香港歌手的成功,是翻唱了很多日本的歌曲。但是我认为,正是香港的填词人和歌手的重新演绎,使得日本歌曲在音乐和文学艺术上得到了双重升华,我们不仅能享受音乐旋律之美,也可以领略到中国文字韵味的美妙之处。比如陈慧娴的《千千阕歌》和张学友的《李香兰》都是其中的代表作。大家只要去比较一下中日歌词就能理解,中国文字是如此完美的结合了艺术与工具。
那么,为什么在90年代的四大天王之后,香港流行音乐文化会逐渐式微呢?笔者认为,除了歌曲创作人才艺的枯竭,歌词的写作也存在着许多问题,基本上都是“对你爱爱爱不够”,或者是“今晚你会不会来?”、“你好毒 你好毒 你好毒 呜呜呜”这种不太讲究卫生的口水话。急功近利,过度追求商业利益,导致了采用快餐式的创作方法,最终毁掉了整个产业。